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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 | 南風窗高級記者 何國勝

圖片 | 南風窗攝影記者 郭嘉亮

6月6日，何萍夫婦開著收割機離開了南陽。走的那天，南陽的雨停了，但地顆粒機還很濕，收割機進不去。

在那之前，他們在南陽宛城區(qū)附近搶收了幾天早前被“爛場雨”襲擊的小麥。

自6月2日晚，南陽的雨再次降下后，何萍他們此前沒日沒夜搶收的進程被打斷。6月3日、4日兩天，降雨繼續(xù)，麥田徹底顆粒機泥濘，麥穗徹底被打濕。

6月3日，南陽市社旗縣漫流寨，麥田里發(fā)黑的麥子

何萍夫婦原本打算割完老家南陽宛城區(qū)附近的麥子，再往北去。但第二次降雨打亂了這個計劃，6月6日他們選擇了北去。作為收割機車主，一年只掙顆粒機一個月的錢，他們沒法耗在一個無法下地作業(yè)的地方。

從南陽出發(fā)后何萍他們先去了河南新鄉(xiāng)，在那里割了兩天麥子?！八麄兊柠溩颖任覀儯详枺┠抢锖谩?，何萍說。目前他們已經(jīng)到了河北邢臺。

但這兩天，何萍依然接到家里顆粒機老鄉(xiāng)的電話，喊他們去割麥。

“你們走的時候，南陽那邊沒割的麥子還多嗎？”記者問。

“多?！焙纹即?。

5月底，河南南部遭遇了“爛場雨”天氣，南陽、駐馬店等地小麥出現(xiàn)了發(fā)芽、發(fā)黑的情況，農(nóng)民普遍受災。

隨著熱度退顆粒機去，網(wǎng)絡上關于河南小麥的關注度在減弱，但這場雨帶給當?shù)剞r(nóng)民的影響仍在持續(xù)。

麥子發(fā)芽了

河南唐河縣源潭鎮(zhèn)，今年69歲的申艷華種了一輩子田，很少見到今年這種情況——麥子在麥穗上發(fā)芽了。

之前那場“爛場雨”，她顆粒機記得雨下了整整兩天兩夜，之后陰了一天，再“霧”了一天。然后，麥子就發(fā)了芽。

往年，她也見過麥子發(fā)芽，但都是倒伏后穗頭沾了地，再遭雨才發(fā)芽。但今年“怪”，麥子好好長在地里，遭了幾天雨就發(fā)了芽。

申艷華覺得，顆粒機這是到了該遭災的年份，躲也躲不掉。她家今年種了10畝麥子，都發(fā)芽了。她跟老伴在家附近，給一家還未開張的加油站“守門”，前幾日收的麥子就攤開晾在加油站的空地上。

6月2日，南陽市唐河縣源潭鎮(zhèn)，申艷華家的麥顆粒機子晾在未開張的加油站的空地上

她指著地上晾曬的麥子說：這都吃不成了，得賣掉。她家這種曬干的麥子，一斤9毛多，申艷華笑著說，這已屬不錯，“還有一斤4毛錢的嘞”。

南陽市宛城區(qū)賈洼村，75歲的村民宋志華見過4顆粒機毛錢一斤的麥子——又長芽又長毛根，顏色還黑。

6月1日，是個晴天。宋志華把前一天收割的麥子攤開晾在門前的路上。

村里四處都晾曬著麥子，門口、路邊、文化廣場……麥子惹得麻雀落在麥堆，飛來飛去偷食。

6月1日，顆粒機南陽市宛城區(qū)賈洼村，農(nóng)戶趕在天黑前收起家門口的麥子

望著一條麥子鋪的路，最先感受到的可能是豐收的喜悅。但蹲下捧起一把麥子，再湊到眼前看看，就發(fā)現(xiàn)這麥子不對。

首先顏色不對，麥粒偏灰，而非豐收的金黃；其次，顆粒機麥粒帶尾巴（發(fā)芽）。

宋志華捧起一把發(fā)芽的麥子，說：“像這個都沒有用了，吃也吃不成?！边@時，對門一農(nóng)婦插話說：“你看手機上有些地方麥子發(fā)芽都結成疙瘩，結成一團一團的，那種都沒收成了?！薄埃欠N）你就是打顆粒機飼料，豬也不吃啊?！彼沃救A補充說。

宋志華拿起發(fā)黑發(fā)芽的麥粒

唐河縣城郊鎮(zhèn)王強家的麥子，就快要變成“豬也不吃”的麥子了。

6月2日下午，他家的小麥糧倉處大門開著，不時有運糧的拖拉機駛入，那都是來賣小麥的。王顆粒機強算當?shù)剌^大的種糧戶，今年種了200多畝麥子，但不是專門的收購商，只是周圍的村民拉過來了，他也不好意思不收。

在糧倉外的空地，堆著一大堆麥子?？拷陀幸还删圃阄?，再用手翻一下，還能聞到輕微的發(fā)霉味。這顆粒機是前兩天他們收割回來的麥子，晾了幾天沒怎么干，發(fā)酵了。

別處的麥堆會吸引附近的麻雀來偷食，王強家這堆麥子引來的是一群蒼蠅。

發(fā)酵的麥子引來蒼蠅，而不是麻雀

王強無奈，一見記者就問有沒有什么項目，有沒有補助的顆粒機烘干機給他們用。他們自己沒有烘干機。一臺烘干機少則幾萬元多則十幾萬元，小戶買不起也劃不來。而且往年靠晾曬，小麥干度就能達標，基本用不到烘干機。

王強聽到記者是來采訪后，有點泄氣，說：“我還以為有什么好處顆粒機呢?！?/p>

王強捧起一把已經(jīng)發(fā)酵的麥子 

說著，王強母親從屋里拿出一個小麥含水率測試儀，將其探頭插進了麥堆里。幾秒，測試儀傳出聲音：小麥含水率37.0%。王母挪了幾步，再把測試儀插進麥堆另一處，“小麥含水率30顆粒機.0%”。

王母說，這個麥子，要是再這樣放幾天就徹底壞了。這個程度拿去賣，也賣不了幾毛錢。能賣上價格的麥子，含水率都要求在13%左右。

王強曬了2天的小麥，含水率仍然高達37%

一會兒，王強開著院里停著的裝顆粒機載機，把那堆已經(jīng)有酒糟味的麥子，散開了一點，他想著能晾一點是一點。

而就在當天下午6點多，唐河縣又下起了雨。

找不來的收割機

曬在門口發(fā)芽的麥子看著讓人糟心，但更讓人揪心的是還長在地里的麥子。

6月3日下午，顆粒機社旗縣漫流寨村路邊，數(shù)位村民聚在一起。當時，一場陣雨剛結束，麥穗濕了，地也濕了，沒法收割。

路旁邊，一輛收割機正在維修。在早前的搶收中，因為麥桿太濕，收割機被卡死。

6月3日，南陽市社旗縣漫流寨，收割機剛顆粒機進入一片待割的麥田

說起收麥，村民們情緒激動，問為什么上面不往他們這里派收割機？他們說，附近上千畝麥還沒收，但已經(jīng)好幾天找不到車了。旁邊那輛卡住的收割機，是他們把去唐河縣收割的同村人喊了回來。

一位村民認顆粒機為，他們這里沒有收割機來，跟新聞報道南陽的麥子已基本收完有關。

“他們要不這樣說，興許車就來了。他們（收割機手）看到這種消息，都以為這邊麥子割完了，就往北邊走。如果有車，我們6月1日就割完了?！币晃淮迕?a href="http://m.cndbdb.com.cn/" title="顆粒機廠家直銷" style="color: red;">顆粒機說。

目前，他們只有兩輛收割機，一輛一天收割100多畝，但“俺這有一千好幾百畝地沒收”。

6月3日，南陽市社旗縣張莊，村民駕駛三輪車準備運麥子

接連找車無望和再次落下的雨，讓人有些自暴自棄。一位村民說，現(xiàn)在顆粒機麥子已經(jīng)出芽了，割不割都這樣了，就算再下幾天雨，也壞不到哪里去了。按他們的說法，在6月2日傍晚下雨前，把麥子割了最好，但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錯過了。

村民說，因為車少，老百姓在用車時常發(fā)生爭執(zhí)，都想先割自己家的。這顆粒機種情況“不是天天發(fā)生，而是車車發(fā)生?！?/p>

另一位村民指著方向跟記者說：“縣城往西，大片大片的麥子動都沒動，看了都嚇人”“老百姓急得都想哭，沒車”。

沒車不是漫流寨一地的現(xiàn)象，宋志華家也還有三四畝麥子沒有收割顆粒機，也是因為找不到收割機。而往年這時，到處是從陜西、山東、河北來的收割機。

收割機不好收割倒伏的麥子，農(nóng)民只能自己下地用鐮刀收割。圖為6月1日，南陽市宛城區(qū)賈洼村，老農(nóng)用三輪車運麥子回家

宋志華和一些村民相顆粒機信，這種情況是前些日子網(wǎng)絡盛傳的一些地方不讓收割機下高速造成的。

但本地收割機車主何萍清楚，高速不讓下車和收割機少關系不大，問題還是出在了“爛場雨”上。往年，南陽麥子熟時，河北、山東等地收割機會趕來割麥顆粒機。然后他們跟著麥子成熟的腳步，一路往北割。

今年，外地收割機手按時到達南陽后，趕上的卻是“爛場雨”。就只能歇著不能下地，接連幾天沒活干。幾天雨后，北部的麥子逐漸成熟，收割機手開始往北移動。

方城縣大雨下未顆粒機割的麥田

“他們都是趕站的，這一站趕不上，第二年就不好說?！焙纹颊f，收割機手們什么時間到什么地方，每年基本都差不多，要是錯過了這里就得趕緊去下一個地方，不然誤了下一站的麥收，別人第二年就不會再喊他們收麥顆粒機。

何萍他們也是如此，從家鄉(xiāng)南陽開始收割，一路往北割到河北。去年6月初，他們已經(jīng)到了河南新鄉(xiāng)，但今年才開始割南陽的。

6月1日，南陽市宛城區(qū)賈洼村，何萍家的收割機趕在下雨前搶收麥子

收割機少，不僅讓農(nóng)民不能顆粒機按時收麥，還帶來另外的問題——漲價。

6月3日中午，社旗縣張莊的賀大宇去約剛來村里的收割機時，對方漲了價，一畝地80元。在頭一天，這個價格還是50元。

收割機難找加上馬上到來的雨，價格變了?！胞湶缓茫€顆粒機要80元，我不割了。”賀大宇憤憤地說。

因為找不到收割機，賀大宇家還有十來畝地麥子沒割。今天村里好不容易有人喊來兩臺收割機，沒想到又漲了價。而他們隔壁村焦莊，一直在找車，可到當天也沒找到，整個村一畝地都顆粒機沒有割。

而當農(nóng)民在找收割機時，收割機手已經(jīng)打算離開南陽，去天氣更好、麥田連片的地方。

4日下午，在南陽市宛城區(qū)紅泥灣鎮(zhèn)綜合服務中心邊的公路上，停著20余輛外地來的收割機。因為下雨，車主們都躺在收割機的駕顆粒機駛室里休息。

20余輛收割機在公路邊休息整頓，準備離開南陽

而離他們20多公里的方城縣幾個地方，成片的麥子還長在地里。

一位從甘肅過來的車主告訴記者，他們準備離開河南，不等天晴了，往北到陜西去?！疤烨缌艘仓?a href="http://m.cndbdb.com.cn/" title="顆粒機廠家直銷" style="color: red;">顆粒機能收一天”，等也劃不來。

種麥子的農(nóng)民們也沒法等，再等，麥子經(jīng)歷第二次“爛場雨”就徹底不能要了。

搶收

在第二場雨沒下之前，大家都在奮力搶收。

那兩天，何萍不記得自己已經(jīng)接了多少個附近村民打來求車的電話，但根顆粒機本顧不過來。何萍跟她父親、老公每天從早上六七點割到凌晨兩三點，每天只睡兩三個小時。

何萍說，收割機只要加了油加了水，可以不停地割。為了方便晚上作業(yè)，他們還加裝了大而亮的LED燈。但人不像機器，熬不住，割顆粒機到凌晨，人累得像散了架。

6月1日晚9時許，何萍家的收割機停下加油

但麥子割不完，人就睡不踏實。

6月2日下午，社旗縣王廠村，數(shù)位村民聚在一起，望著遠處田里的麥子，想著如何攔住停在路邊準備回家的一輛收割機。顆粒機

那時，天已經(jīng)陰了下來。村民們都看了天氣預報，凌晨就會落雨，所以都想著趕在下雨前收了地里的麥子。

6月2日，社旗縣王廠村，在三輪車上等待的村民

說話間，有人說一輛收割機進了地，人群突然作鳥獸散，村民們紛紛騎顆粒機電動車或開拖拉機奔向田邊。

大家都聚在聯(lián)通田間的路邊，男的抽著煙，女的兩臂交叉在胸前，都望著在地里作業(yè)的收割機。每一個人，都希望收割機下一個進的田是自己家的。但收割機手有自己的考量，他們喜歡挨茬割過去，顆粒機而不是這里一塊那里一塊。

6月2日，社旗縣王廠村，村民們都盼著早點割到自家的麥田

收割機在地里來回走，轟鳴聲和灰色的煙塵也來回飄。往年，收割機噴出的煙塵是偏黃的，因為那是粉碎麥殼麥稈產(chǎn)生的。今年，因為“爛顆粒機場雨”，田里的麥子不再是一片金黃，而是偏黑偏灰。

“爛場雨”令田里的麥子不再是一片金黃，而是偏黑偏灰。圖為6月2日，唐河縣源潭鎮(zhèn)良于莊村，兩輛履帶式收割機在已經(jīng)發(fā)黑的麥田作業(yè)

王虎是這臺收割機的車主，從石顆粒機家莊過來。他每年都是從唐河、社旗開始割，一路往北割回家。

今年5月24日，他們四輛車從唐河下了高速，迎接他們的不是大片待割的麥田，而是持續(xù)幾天的降雨。到了唐河，只在附近試割了十幾畝地，因為下雨，他們只能顆粒機歇著。

一直到5月29日，雨停天晴能下地后，他們開始了沒日沒夜的收割。

6月2日下午6時許，天降小雨，王虎的收割機冒雨作業(yè)

那兩天，王虎跟司機，早上6點多吃了早飯就下地，一直干到凌晨3點左右才停下。王虎說，顆粒機6月1日他們收割到凌晨3點，然后去吃飯、加油，回去睡下是4點，5點半又起了，麥子不等人。

雨沒有如村民以為的在凌晨落下，而是提前了。6月2日下午6時許，天降小雨，田邊的人群有些急躁，運麥子的拖拉機也加快顆粒機了速度。

半小時后，雨不見停，收割機也沒停，但王虎擔心已經(jīng)不能再割了。麥子一旦被打濕，就變得柔韌，收割機割不動，也容易“噎”。

6月2日，南陽市社旗縣王廠村，農(nóng)婦把倒伏的麥子割下，扔到挺立的麥子上，便于收顆粒機割機收割

穗頭濕了，麥粒和麥殼就不易分離，麥穗被收割機“吃”進去后，不少麥粒會跟著碎秸稈和麥殼被噴到地里。

但村民們急，下雨讓他們更急，堅持要割。王虎沒轍，只能繼續(xù)割。

沒過一會，收割機“突突”幾聲后就熄了顆粒機火，司機從駕駛室跳下來，說麥子太濕，機子“噎”住了。

王虎走過去，頭一低就鉆到收割機“嘴”里掏卡在里面的麥稈。司機用扳手卡在傳動鏈條的一端，再站在扳手上踩，讓鏈條帶動收割機“嘴”里的“牙齒”轉，慢慢吐出顆粒機卡住的秸稈。

6月2日，南陽市社旗縣王廠村，一場陣雨后，收割機被打濕的麥桿“噎住”，王虎和司機一同維修

鼓搗了差不多半小時，收割機重新發(fā)動起來，雨也繼續(xù)下。

收完剛才剩下的一長條麥子后，王虎建議停止作業(yè)。旁顆粒機邊的村民張貴斌不聽，還是堅持割。他讓王虎不用擔心麥子跟著麥殼跑了，只管割，割多少算多少。

王虎看張貴斌鐵了心，拗不過，就讓司機繼續(xù)割。十幾分鐘，張貴斌一畝兩分地的麥子都裝進了收割機的“肚子”。收割機開到顆粒機田邊等候的拖拉機旁，調轉自己的卸糧桶，對準拖拉機車廂，把麥子“吐”了進去。

6月2日，南陽市社旗縣王廠村，收割機將麥子倒進電動三輪車

最后，“吐”出的麥子裝了半車廂。

張貴斌發(fā)動拖拉機，坐上駕駛位，臨走留下顆粒機一句：“拉過去賣了，錢少就少點吧?！迸赃呎局拇迕裾f，一畝兩分地的麥子應該不止這半車廂，八成是麥子太濕，割的時候丟了。

張貴斌的拖拉機跑遠了，但村民們沒有散去。張貴斌旁邊地塊的一位大爺，頭發(fā)花白，淋著雨顆粒機，也要求王虎把他們家這一塊麥子割了?？赏趸⒂X得實在不能再割。

雨越下越大，頭發(fā)花白的大爺要求王虎把他們家這一塊麥子也割了

他跑去田里抓了幾把收割機吐出的碎秸稈和麥殼，撥開發(fā)現(xiàn)其中已經(jīng)有一些麥粒。他據(jù)此再次顆粒機警示：麥子濕了割，容易丟，丟了不能怪我。

站在王虎旁邊的大爺掐了一個麥穗頭，拿在手里揉了揉，吹去麥殼，看著手里的麥粒。王虎問：弄不弄？大爺抬頭笑了笑：弄啊。

收割機進了地，又開始轟鳴，雨還在繼續(xù)下。

“農(nóng)民顆粒機最苦了”

麥子不管好壞，顆粒歸了倉，農(nóng)民才心安。但河南南部今年的麥子，讓不少農(nóng)民心里多了不少苦楚。

宋志華算過賬，“一畝地種一年莊稼要出去900多（元）”。而今年的麥子一斤七八毛，一畝地收1000斤左右，顆粒機收入就在七八百元。

宋志華說，種子、肥料、耕地、種地、打藥、收麥，這一系列花費下來，再加上八九個月的照料，怎么算都是虧。

麥子不管好壞，顆粒歸了倉，農(nóng)民才心安。

他聽過很多人說種地劃不來，花的時間精力多，掙顆粒機得少。宋志華也知道劃不來，所以很多年輕人都出去掙錢，站在田里的都是老人。

損失之外，農(nóng)民們也慶幸今年的麥子沒有大量減產(chǎn)。大部分麥子盡管發(fā)了芽，但終歸還是可以賣給飼料廠等，覆蓋一部分成本。

可殘酷的是，對有顆粒機些飼料廠來講，今年這些發(fā)芽的麥子都沒法達標。

方城縣，收購站里的小麥

4日，大雨。在方城縣，記者遇到兩位湖北宜昌的飼料廠收購員，他們廠生產(chǎn)高檔魚飼料。

本以為他們來收購便宜的發(fā)芽小麥，但等記者給他們看了唐河顆粒機縣王強家發(fā)芽的小麥時，兩人連連擺手，表示這種麥子不能用作飼料，太差了。

而當看到較好的沒有發(fā)芽的小麥時，兩位收購員表示可以接受，價格在1塊錢左右，但含水率必須在15%以內。這兩天，他們已經(jīng)收了150噸，顆粒機都是沒有發(fā)芽，濕度在15%以內的小麥?；厝ズ笕甲鲲暳希u出去喂魚。

6月2日，南陽市社旗縣王廠村，村民站在裝滿麥子的拖拉機前

申艷華聽到小麥要被拿去做飼料，就心疼。年輕時挨餓的經(jīng)歷，讓申艷華他們很愛惜糧顆粒機食?！俺蛞姟崩速M糧食就可惜、心疼，麥子發(fā)了芽也是。“我們小時候都餓得走不動，吃那苞谷芯子（脫粒后的玉米棒），你說可憐不可憐？”申艷華說。

現(xiàn)在沒有餓肚子的擔憂，但一年到頭，申艷華他們還是指望自己種的麥子顆粒機能帶來微薄的收入。但今年，怕是不行。申艷華也跟其他農(nóng)民一樣給記者算賬，算來算去，總是個劃不來。

“你看老農(nóng)民養(yǎng)活化肥廠、種子廠、農(nóng)藥廠，自己最后沒啥收獲，指望一年的麥子也弄不見了，多少人都掉眼淚?！鄙昶G顆粒機華說，平日里他們看到掉個麥穗都心疼，今年如此大量的小麥發(fā)芽，讓她格外難受。

“一說我都要掉眼淚”，申艷華聲音哽咽，申艷華用正在洗的襯衫擦了擦眼淚，接連說了幾句“農(nóng)民最苦了”，之后搓了幾下衣服，又干笑了幾顆粒機聲。

6月2日，唐河縣源潭鎮(zhèn)良于莊村，申艷華聊起今年麥子受災情況，不禁落淚

心情平復一點后，人也樂觀了一些。申艷華說，農(nóng)民都是靠天吃飯，今年不行就盼明年，再不行盼后年，就這樣一直盼。

申艷華家地里也還長著麥顆粒機子，但因為找不到車，急也白急。因為怕再下雨，申艷華和老伴在剛收完麥子的地里，立馬種了玉米。

麥子已經(jīng)遭了災，他們希望玉米可以好好長。

最新的情況，在6月10日，社旗縣王廠村村民告訴記者，5日雨停后，村里沒顆粒機收的麥子陸續(xù)割回了家。麥子發(fā)芽的情況沒有如想象中那般惡化。

5日過后、到目前，南陽天氣尚可，村民們的焦慮緩和了不少。這幾天里，之前沒割的麥子陸續(xù)被收割。盡管收割機還是不太多，但天氣給了他們時間。困頓也終顆粒機將過去。

（應采訪對象要求，文中人名為化名）

文中配圖源于南風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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